Sunday, May 31, 2009

BBS的整顿,61,乱弹

读高中的时候,比较乖,因此也有幸成为一名入党积极分子(应该是在98年)。整个过程就是有辅导老师给我们上课,小组讨论以及写思想小结。我还记得当初小组的成员都有谁,学习的东西以党章党史为主,还有就是要填很多表格,而且还要填亲戚的名字和工作,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填写亲戚的名字。不过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,在要填的各种表格中,有一项大意是这样的,有没有参加89年的61事件,并对此有什么认识?我当时不知道有这回事,书本上没有,也没听人提起过,就去请教老师这项要怎么填。老师说就写上“那时候还小,没参加过”。因此我脑子里留下了这个认识,参加过这个61事件就肯定是坏的,幸亏89年我还是小孩子。
以后入了大学,二年级的时候有了电脑,有了网络,才知道61是怎么回事,也逐渐知道了我们的周围存在着一只无形而有力的大手。我们接受的信息都要经过这只大手,历史也是由这只大手书写的。不过在61事件上,大手的倾向是抹去这段历史,所以并没有一个官方的表述,网上流传的也就是我看到的,都是具有另一个倾向的非官方表述,不知道这算不算大手的失策。
网络是个好东西,有很多有益的东西。譬如迟到的性启蒙的知识。高中的时候偷看毛片的经历也是有的,不过有益的性知识却无从获得,所以那个时侯的学生都是比较惨的,要到大学才有机会认识性是怎么一回事。在这一方面,除了同学间流传的片子外,有个地方我是经常去的,那就是一塌糊涂的 Sex 版。在 Sex 版上,讨论什么东西的都有,让人觉得性禁忌的沉重感消失了,转而以很平和的态度来看待这个话题。当然,这是题外话了。除了上一塌糊涂外,水木清华和饮水思源,都是我常逛的地方,并注册了账号。小百合去的比较少,大概也注册了账号,不经常用。
BBS 就是一个大家说话的地方,很多版是志同道合者交流知识和信息的聚集地,有些版上则宣扬和辩论的味道比较重一点。古希腊人崇尚思辨和演讲,据说随处可见路人登高演讲,或面对面辩论,现在有些国家还保留这样的传统,规定在某些公园里搬个什么东西站上去,就可以开始演讲了。咱中国没有如此传统,不过 BBS 正可以作为如此的公园,大家都可以去分享自己的观点。
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,生存在现在的网络审查制度下,我都忘了二十一世纪头几年的网络审查是怎么样一个程度,但是大手对网络也是逐渐才笼罩的,那个时侯比现在宽松很多。后来也许逐渐有了一个关键词过滤列表,BBS 的话,Web 登陆发文开始受到限制,telnet 登陆最先不会被过滤的,可以被发表出来,后来也被大手也抓着了。
除了传播信息的功能外,我觉得 BBS 上允许不同观点的存在是非常好的,只允许一种声音的存在是很可怕的,就像百鸟丧失了各异的动听鸣叫,只会和乌鸦一样叫唤。BBS 上彷佛“兼容并包”四个字又再次成为了时代的精神。一塌糊涂的三角地,水木清华的清华特快版都是我常逛的地方。虽然我大多数时间都是潜水,并不参与讨论,但是看得多了,智慧的增长或许也谈不上,思维的开阔毋庸置疑,也逐渐了解了世界是怎么一个样子,媒体是怎么一回事。媒体的定位,其独立性的缺失和严格的审查,使得我们接受的信息是经过大手的精心筛选和加工处理的。在我看来,这套制度就算却是很重要和很有用,也有愚民之嫌。
作为幸运儿,不同于传统的传媒,和门户式的网站,BBS 刚开始的时候管理还比较宽松,就成了大多数人的乐园。“兼听则明,偏信则暗”的道理也在上 BBS 的过程中昭显其重要性。一个综合性的 BBS 的内容无奇不有,观念也无奇不有,这点类似于太阳光,有着广泛的光谱。学生除了学习和文体爱好外,喜欢空谈和指点江山大概是秉性,因此谈论类的版面通常会是热点版面。而版面上的热点又无外乎几种,最多的是突发的社会不公的现象,水量来得快去得也快。这方面的讨论并不违背新闻制度,比较少的有干预。其次是制度不公,当然这和突发的社会不公又时常联系在一块儿。再次,是一些历史遗留问题。后两种是会比较触动神经的,而且这神经在我看来也太敏感了。
到底开放言禁的危害有多大呢?咱们生长的这片土地,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的特殊性,以致于别人在处理“说话”这件事上的一些良好的经验,都不能借鉴。这个问题很明显的站在不同视角的人有不同的看法。也许不居其位,不知道难处,但是我始终无法理解。而且新闻审查制度自身并没有向我说明什么并使我理解的必要性,也没有像大众说明什么并让人理解的强制性,大手的方针是让大家都蒙上了你的双眼,不让你看到,就算你看到了也不让你说,顺我者昌逆我者亡。
于是悲剧开始发生了。随着 BBS 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,失乐园终于要发生了。
04年下半年一塌糊涂的整顿和05年上半年水木清华的整顿,宇内震惊。这一段事我是亲历的。虽然仅仅是众多众多网友中的一员,但是当我确实被制度所影响时,才开始真正体会到它的可怕和可憎。勇敢者有所呼吁,但是照例并没有人需要站出来解释,这也是可怕的地方之一。制度是强有力的,其合理性是无需解释的。整顿过后,一塌糊涂关站了,水木清华转向校内平台,但是衍生出了水木社区作为公共BBS,只是影响力不如从前。水木社区我也去过一段时间,后来也许是由于内心的抵触就不去了。
今天要查一些资料,登陆了一次水木社区,于是想起这段公案。时间过得好快,不写下什么东西,我都快遗忘了这些事。

附:
教网bbs“整顿“行动全程纪录
别了,一塌糊涂--纪念一塌胡涂
主题:“北大”一塌糊涂网站遭关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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